为让老年人共享发展成果、安享幸福晚年，同时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，国务院办公厅近日发布了《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》（下称《意见》）。《意见》提出要聚焦多样化需求，培育潜力产业，其中旅游服务业态为潜力产业之一。

旅游业在很多发达国家中都为支柱性产业，例如2019年日本和美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率分别超过7%和8%。旅游业对中国GDP的贡献也较为突出，《中国统计年鉴》显示，2019年国内旅游总花费为5.7万亿元，占当年GDP的比重约为6%。2020年至2022年间受疫情影响，旅游业下滑较为明显，2022年旅游业总花费仅为2万亿元，2023年旅游收入同比有较大幅度上涨，但仍同2019年存在较大差距。

《意见》从酒店建设、旅游产品开放、旅游保险业务及监管机制等维度，为促进银发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指导方向。数据显示，中老年旅游客源占比已接近四成，其中65岁以上占比接近10%。可以预计，随着老龄化进程的推进，老年人在促进旅游行业发展中的作用将不断提高。

然而，尽管银发旅游业潜力大，但也存在一系列问题亟待解决。

首先，旅游产品供给种类较为单一，缺乏个性化旅游产品和服务，不能很好满足老年群体的需求。“60后”“70后”在旅游时较为注重社交属性和兴趣导向，也较为看重旅游的实质内容和文化属性。随着这部分群体逐渐成为银发旅游业的主力军，旅游产品的体验和服务品质就显得尤为重要。然而，很多景区的基础建设、娱乐项目大多以满足青年人需求进行规划建设，对老年人的需求重视程度不够。

其次，旅游行程安排不合理，旅游过于劳累。由于受身体机能的影响，中老年人偏好较为舒缓安全的旅行节奏。但市面上大多数旅游产品都为“特种兵”式旅游，走马观花，缺乏深度体验。通常一天要参观多个景点，行程安排过于紧凑，且相当大一部分时间在大巴车上度过。这不仅让老年人在旅途过程中深感疲累，而且游玩需求未得到很好满足。此外，旅途中餐饮时间安排、餐饮质量等，不符合老年人的需求，也对老年人的旅游体验造成了负面影响。

再次，旅游过程中购物套路多见，影响行业长期发展。旅行社为了吸引客源，将旅游产品价格制定在一个较低水平。为了实现盈利目标，就需要在旅途过程中引导中老年游客消费，甚至出现强制消费现象。不良的购物体验，对旅游服务的品质有较大负面影响，让游客觉得旅游不值，甚至部分老年人会产生气愤的情绪。这会导致游客将“老年旅游团”同“强制购物”挂钩，进而导致旅游需求下降。

银发旅游业涉及面广、潜力巨大。《意见》为银发旅游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，也为解决上述问题提供了解决思路。

加强市场监管，构建健康的行业生态。强制消费、宣传与实际不符等现象容易导致“劣币驱逐良币”，已成为行业进一步发展的绊脚石。政府部门应该进一步完善旅游行业监管政策及政策实施保障体系，提供行业规范良性发展的政策环境，切实解决强制消费等行业顽疾，提升老年人旅游需求。

提升产品供给多元化，动态满足不同群体需求。在充分发挥团体游规模经济的基础上，进一步细化产品供给种类及增加个性化服务。针对不同的消费能力和不同需求偏好，分门别类推出文化游、自然景观游等，在旅游过程中依据老年人的需求，动态调整服务，让老年人在旅途中有更多参与感，而不是机械化完成旅游线路。

在旅游企业收益和老年人消费能力间取得新的平衡。为了节约成本，很多旅游产品会将食宿安排在相对偏远的地区，这虽然降低了老年人的支付价格，但也牺牲了游玩时间。旅游企业应进一步重视食宿成本与旅游体验间的平衡，组合性价比更高的旅游产品，力图性价比与服务质量双线并行。例如，利用银发人群可以错峰旅游的优势，注重细节管理，节约成本，同时减少交通和排队时间，并提升在景点的体验时间。

解决老年人数字鸿沟，提高旅游产品供给匹配度。当前很多旅游产品推广和预订都是基于智能手机，而老年人对智能手机的使用熟练程度相对较低，这使得很多旅游产品信息无法触达老年人。老年人很多时候仅依靠亲朋好友推荐，选择旅游产品，这降低了旅游产品供给和需求的匹配质量。因此，可以考虑老年人的特点，开发适用于老年人的旅游消费App，作为旅游信息集散地。此外，也可以丰富线上线下宣传渠道，提高市场可及性。组建覆盖全国的旅居养老产业合作平台，培育旅居养老目的地，加强与社区、居委会等交流，开展旅居养老推介活动。

中老年人的体验感与生活幸福感，往往能够反映一个社会的发展水平。以《意见》发布为契机，以银发旅游为切入口，把握银发经济转型机遇。这不仅能提高老年人生活幸福感，也能为经济发展注入新的动能。

（唐珏系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，李想系上海财经大学外国语学院学生）

唐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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